神奇的苏合香

梁华（海峡之声编辑）

1月9日，梅全喜教授分享了《本草纲目》故事：苏合香开窍辟秽。苏合香始见于《后汉书》，云：“出大秦国。”苏合香最早是从西域进口而来的，主要用作香料，秦汉时，经由丝绸之路传入中国。苏合香早期被视为上等香料熏香祭祀、敬神礼佛，汉唐时，认为它可熏香防腐、防疫、疗病、养生，特别是作为重要药物养生疗病、急救醒神而广泛应用。宋徽宗赵佶时，裴宗元等医官，奉召将官药局所收药方校订后编成《太平惠民和剂局方》，将《广济开元方》的“吃力迦丸”更名为苏合香丸，早期只在皇宫流传，乃皇室御药，只有皇亲国戚才能用，后因文中所描述的宋真宗赐药给太尉王文正，从而使其广泛应用于民间。

在读这篇文章时，我的脑海中却涌现出《甄嬛传》中的一些桥段。皇帝为防止年氏家族独大，长年特制的欢宜香导致“独宠”的华妃终身不孕；甄嬛被猫抓伤，闺蜜安陵容送来含极少量麝香的舒痕胶，又闻着欢宜香在华妃宫中跪了太久，两种香料一起导致了其小产；甄嬛报复，借安陵容宫中侍女之手，将“暖情香”涂在百合花蕊上，而“暖情香”竟是催情之物，令其宠幸过激而导致安陵容小产。

虽然电视剧有一些夸张的成分，但香料确实是外治法中的“气味疗法”,每年端午节前，我们早早在门上挂上艾草和菖蒲，在端午节这一天焚烧来驱疫避秽，杀死越冬后的各种害虫来去除夏季的疾病。

我儿时住的房子是大宅院，三进的院落，很大的厅堂。勤劳的九舅公早早起来，在地上洒上清水，用一把很大很大的竹扫帚，仔仔细细地把庭园清扫一遍，然后把雄黄酒含在嘴里，吐到庭园的角落，把每一个边角缝都消毒到。我们小孩子在这一天挑上水井里的清水，从头到脚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的，怀着谦恭的心站在长辈面前，她在我们的眉心点上一抹雄黄。经过了长辈的爱抚和加持，顿时觉得自己长大了，可以抵抗病毒了。如果穿上宽松的棉质衣裳，那儿时的我们不就是眉清目秀的小道士的模样吗？

中医与道教是有着共同的起源的。道家认为香可以辅助修道，葛洪《抱朴子内篇·黄白》载炼丹、斋醮时须焚香：“凡作黄白，皆立太乙、玄女、老子坐醮祭，如作九丹法，常烧五香，香不绝”。《抱朴子内篇》中有不少涉及香的内容，如论述香药之珍贵“人鼻无不乐香，故流黄、郁金、芝兰、苏合、玄胆、素胶、江离、揭车、春蕙、秋兰，价同琼瑶”（见“辨问”）；另有入山辟蛇法，“以麝香丸著足爪中，皆有效也”（见“登涉”）等等。可见，蛇是很怕香料的。《白蛇传》中白素贞喝下雄黄酒肚疼难忍，就现了形。文学作品往往让我们印象深刻，在戏曲的传唱中不知不觉就记着了。

明朝李时珍在《本草纲目》中详细记载了各种香料在“芳香治疗”和“芒香养生”方面的应用。《本草纲目》认为，植物性香药在植物整株上的位置与人体有自上而下的对应关系。一般来说，位于上者，如花、叶、果多轻薄，气味散发快，清爽提神，但穿透性不强，传播距离短，留香时间短。比如我曾写过的枇杷叶也具有芳香疗法的作用，在熬药的过程中吸入肺部祛除痰湿。而越往下者，如植物的根部、树干，气味越厚重沉郁，香气散发速度也越慢，如檀香、沉香，安神、镇静的作用加强，香气穿透性强，很远都能闻到，而且留香时间长。比如沉香等香料，就是从树的根部形成的。

家乡永泰是樟城，盛产樟木，母亲留给我一口樟木箱，那是她的陪嫁，把毛衣和呢料的裤子装在樟木箱里，放多少年，也不会被虫蛀了。拿出来一闻，香气悠远，贴身穿着，可舒服了，仿佛又回到家乡的怀抱。有时，思绪烦乱，我就会在床边放上一些樟木块，然后沉沉睡去，起来后神清气爽。

《本草纲目》故事：苏合香开窍辟秽。不仅记录了苏合香的得名、药用历史、产地与资源、采收和性状等古今记载，还分别阐述了苏合香、麝香、安息香三种“香药”在临床应用上的不同。记录了苏合香丸与安宫牛黄丸二者的临床区别。这就提醒我们读者，香料虽然是贵重的药物，却不能因为贵就把它们当贵宾迎到家中，随意使用，造成作用方向完全不同的效果。而应该在医生的望闻问切下，根据所处地域，病人的病情和需要而酌量使用。作为香料使用时，也应该请教香料师或者精油调理师的意见和建议，毕竟“闻道有先后，术业有专攻”，谨慎用药。

苏合香丸历史悠久，早在唐代《千金翼方》中就已出现，它的主要作用是芳香开窍、行气止痛，适合于治疗寒性闭证，也就是患者因中风出现四肢冰冷、面色苍白、神志模糊等寒性表现。在唐宋时期，苏合香丸曾是贵族药、帝王药，宋代开始从帝王之家流入民间，逐渐被誉为包治百病的救命药，在明清时期也兴起了一阵子服用苏合香丸的热潮，结果出现了很多问题。以至于清代名医吴仪洛在《本草从新》指出：“今人滥用苏合丸，不知诸香走散真气，每见服之，轻病致重，重病即死，惟气体壮实者，庶可暂服一、二丸，否则当深戒也”。

可能正是这样的原因，造成今天的苏合香仿佛被打入“冷宫”。文章还提出“我们希望今天对于安宫牛黄丸的热捧不要重蹈苏合香丸的覆辙”。这样的思考，是这篇文章留给我最深的印象吧。以小见大，发人深思。

参考文章：

1、梅全喜团队PSM药盾公益 

《本草纲目》故事：苏合香开窍辟秽，作者：孙丽、梅全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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